十年前,勒布朗-詹姆斯给了六支球队去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机会,让他们解释为什么自己最适合为他们效力。最终,他宣布“会把自己的天赋带去南海岸”,加入已拥有克里斯-波什和招牌球星德维恩-韦德的迈阿密热火。
在与其余五支球队的关键人物进行交谈的过程中——当时的新泽西篮网,纽约尼克斯,芝加哥公牛,洛杉矶快船以及克利夫兰骑士——最有趣的点是,他们都以为自己很接近签下詹姆斯,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其实对如何签下詹姆斯知之甚少。
这都“多亏“了勒布朗告诉和没告诉他们的事。
“这总是让我感到震惊,”篮网时任总裁罗德-索恩说,“所有五支球队都认为自己处在第二位。我不知道谁排在第二位,但我认为五支球队都认为自己排在第二。”
其他四支球队中也没有人可以确定谁排在第二位,但他们都可以证明自己该排在第二。
快船拥有看似充满才华的首发阵容,包括控球后卫拜伦-戴维斯、得分后卫埃里克-戈登、大前锋布雷克-格里芬,以及由克里斯-卡曼和德安德烈-乔丹组成的中锋群——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一个出色的组织型前锋。公牛同样年轻,但却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实力了,在二年级控卫德里克-罗斯的带领下,他们已经连续两年打进了季后赛。篮网的战绩是联盟最差的12胜70负,但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富有的新老板——俄罗斯寡头米哈伊尔-普罗霍罗夫,并且正准备搬到布鲁克林的崭新球场;同时,说唱歌手Jay-Z也是篮网的小股东,他是詹姆斯最好的朋友之一。尼克斯拥有詹姆斯最喜欢的球馆,和最能实现他成为第一位亿万富翁球员愿望的市场。骑士则是他最熟悉的球队,这支球队在2003年用状元签选中了詹姆斯,并且离他的家乡阿克伦也很近。
公牛老板杰里-莱因斯多夫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詹姆斯打算在会议后加入他的球队。因为原定两个小时的会议,应詹姆斯及其广告经纪人莱昂-罗斯、篮球经纪人里奇-保罗,商务经理马弗瑞克-卡特和当时他的个人助理兰迪-米姆斯的要求而延长了。
詹姆斯为球队提供了7月1日至3日的时间表,每天与两支球队会面。公牛是六支球队中的最后一支,排在骑士之后。他们已经在芝加哥与波什和韦德见过面,他们知道詹姆斯有兴趣与其中一人一起打球。
“我们的感觉相当不错,因为去的时候我们正好碰到另外一支球队离开,”莱因斯多夫回忆道,“他们说那是一次很短的会议,非常专业,并不是闲谈性质的。而在我们讨论完所有与专业相关的内容后,他们还和我们闲聊了一番。我们吃了百吉饼,奶油芝士和蛋糕,犹太熟食店能买到的那种。我们做好了开完会就走的准备,但他们问:‘你们想留下来吗?吃点东西再走?’我们坐在一起,聊了聊其他的事。所以我们跟他们的专业会谈以及闲聊都很愉快。勒布朗还对我们说,“好吧,你们认为我应该带两个人中的哪一个去?’这样的问题让我们信心大增,会觉得我们有很大可能性可以得到他。”
公牛还刚刚聘请了汤姆-锡伯杜教练,他做了个关于勒布朗如何融入自己体系的重要报告。“锡伯杜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在向勒布朗阐述他的比赛方式,”莱因斯多夫说,“他们交流了很多想法。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乐观的原因,因为他和锡伯杜看起来相处得很好。”
詹姆斯说的另一番话,让莱因斯多夫相信,只要不出现意外,他就会去往某个新的地方。“我告诉他,他应该留在克利夫兰,”莱因斯多夫说道,“然后他说,‘我们不是克里夫兰人,我们来自阿克伦。'那时我就知道他不会再回头了。”
快船也相信詹姆斯会离开骑士,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要吃进波什和韦德的合同,这笔交易才可能达成。球队总裁安迪-罗瑟和总经理尼尔-奥尔希是他们唯一的代表;老板唐纳德-斯特林并不愿意参与其中。一位联盟消息人士透露:“为了与自由球员会面,斯特林去的最远的地方是纽波特海滩,当时的目标是科比。”
奥尔希当时是快船的技术发展教练,他因为与詹姆斯和里奇-保罗都尊敬的球员一起工作而享有盛誉,这些现有的关系肯定可以帮助快船成为被选中的六支球队之一。他们刚刚在选秀中得到了控卫埃里克-布莱索,后者是里奇-保罗的朋友兼未来客户,所以这一点也不会影响詹姆斯的加盟。
“据说是因为我们这几支球队的阵容,作为一支球队我们入围了最终名单,”罗瑟说,“如果你是另外24支球队之一,你都不知道要怎么竞争。但如果你是六支球队之一,人们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快船的主题完全围绕怎样赢球而展开,而詹姆斯也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观点是被认同的。消息人士透露,过程中卡特一度表达了对戴维斯的不屑,但詹姆斯却斥责了卡特,称戴维斯是“他愿意并肩作战的人”。
“他们对我们的团队非常重视,”罗瑟说,“我不敢说他们对其他球队的阵容有多少了解,但他们的确对我们了如指掌。”
尽管快船不确定招揽詹姆斯需要做些什么,但他们相信自己很清楚谁会成为以及谁不会成为他们的对手。
“如果他要去骑士,他会取消与所有人的会议,然后去度假。”罗瑟说,“我们一直都知道热火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当时就想过自己可能会输。我们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他应该去一个最有机会让他立即夺冠的地方,而我们的核心是那么年轻又充满天赋。有趣的是,他的确听进去了。我们当时没有想到的是,招揽到这三位球员的成本可能不会那么高。我们的如意算盘是:‘热火不可能同时招揽到这三位球员,他们可以得到其中两位。’给出建议时,我们没有看到这个机会。”
自2005年骑士签下詹姆斯以来,这套从圣安东尼马刺挖来的管理层——总经理丹尼-费里,总经理助理兰斯-布兰克斯和主教练迈克-布朗——都一直在围绕这个转折点而努力,以确定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诱使詹姆斯离开骑士。他们清楚自己一定会有竞争对手,只是不确定对手会是谁。
“原计划是组建一支他愿意一同成长并长期留守的球队。”现ESPN高校篮球分析师兼非洲篮球联赛顾问布兰克斯说,“我们一直在问自己,‘对我们来说是夺冠更重要,还是留住勒布朗更重要?’因为你可以做一些能在短时间内获益的事,但无论从经济上还是其他方面,都并不利于球队的长期健康发展。
“或者,你可以做一些无法让你立即夺冠、但却有利于未来发展的事。因此,我们一直试图平衡这两者。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知道时间紧迫,必须说服他留在骑士。我们想要赢得总冠军,想要留住勒布朗。那段时间我们的压力非常大,我都生病了。不是恶心呕吐的那种,而是因为全身心地感受到了那种高压。那种状态遍及我们所有人,大家十分渴望能留住勒布朗。”
正如莱因斯多夫所说的那样,骑士结束与詹姆斯的会面时,并不确定排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很明显,我们将通过竞争来签下他,”布兰克斯说,“而不是‘哦,行了,这事儿我们赢定了,他会来这里的!’,或是抱着‘我们没有机会的’这样的心态。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让他考虑。据我所知,当时他可能已经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我们不一定得到最后才能猜到问题的答案。我们也担心他会有负罪感,但我们希望他必须留下一些非常特别的东西。再强调一遍,我认为我们已经倾尽一切了。”
尼克斯在2010年之前就踏上了追逐詹姆斯的道路。从2003年12月至2008年4月之间,活塞名宿、尼克斯总裁伊赛亚-托马斯与詹姆斯、卡特以及里奇-保罗建立了长期的关系。他招揽了许多詹姆斯在AUU巡回赛期间熟识的球员,并为尼克斯创造了足够的薪资空间,以便球队能在2010年夏天签下勒布朗。
“如果你看了我的交易和抽签方式,就知道我已经把目光瞄向了詹姆斯的合同年,”托马斯说道,“你可以看看我们的阵容,所有事情都是互相关联的。”
其中一个关键的组成部分是中锋埃迪-库里,托马斯坚持要让勒布朗接受与库里成为队友。当时库里和詹姆斯的经纪人都是莱昂-罗斯,这也算是一大利好。
尼克斯老板詹姆斯-多兰对于球队常年处于乐透区十分不满,因为尼克斯是全联盟薪资最高的球队之一,因此在2006年,他用托马斯顶替了拉里-布朗。两年后,多兰安排托马斯与唐尼-沃尔什一起接手了管理层的工作。随后,托马斯放弃了主教练一职,继续担任球队的顾问,但他表示,自己并未参与尼克斯与詹姆斯的会面。同时,沃尔什重新修改了尼克斯的薪资表,为签下两名顶薪自由球员创造了足够的空间,其中最主要的运作是得到了特雷西-麦格雷迪和他2300万美元的到期合同。
然而,尼克斯的报告仅着重介绍了纽约在生活方面的优势,包括播放已故演员詹姆斯-甘多菲尼在《黑道家族》中饰演托尼-瑟普拉诺的短片。沃尔什记得,詹姆斯和卡特分开时,曾与当时的球队主教练迈克-德安东尼谈到过篮球,而莱昂-罗斯则明确询问了有关工资帽以及他们可以签下多少自由球员的问题。就像快船和公牛一样,参会前尼克斯也没有意识到能够签下三名顶薪球员可能会成为重中之重。
“他们问了一些有关工资帽的问题,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沃尔什说,“他们是想知道你还能签下多少球员。莱昂一直在问,‘你能做到吗?’莱昂想有人向他解释工资帽这件事。第二天我们在芝加哥与其他自由球员会面,所以我派了格伦-格伦瓦尔德去解释这个事。”
詹姆斯的团队显然希望让他进入一支拥有多位球星的球队,这让所有追逐詹姆斯的球队陷入了绝望。
在意识到必须创造出三个顶薪空间时,公牛已经出局了。“我们知道如果我们可以签下这三位球员,我们就赢定了,”莱因斯多夫说,“但我们实在是做不到。”
流言和猜测变得甚嚣尘上。在所有球队会面完的五天后,詹姆斯出现在了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镇的男孩与女孩俱乐部的ESPN特别节目中,宣布自己的决定。而詹姆斯在圈中的人脉推动了当时消息的传播,每个人都在向球队高管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来推销这位两届MVP得主。快船主要通过与里奇-保罗进行交流。当时的公牛总经理加尔-福尔曼则与莱昂-罗斯进行沟通,尼克斯也是如此。Jay-Z则代表篮网直接与詹姆斯沟通。
“他和勒布朗是好朋友,”索恩说,“我记得在达拉斯参加全明星赛那次,我参加了詹姆斯和Jay-Z主持的聚会,他俩都是那场聚会的头号人物。”
骑士则通过好几个不同的入口来与詹姆斯的团队进行沟通。费里于6月被解雇,他已经不再受到詹姆斯的信任了;而克里斯-格兰特则被提升为球队总经理。格兰特与里奇-保罗的关系很好,也与罗斯有联系。布兰克斯与卡特相交,并且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在恰当的时机”他也会与詹姆斯进行沟通。
然而,在所有这些交流渠道都归于沉寂后,其余五支追逐詹姆斯的球cba录像队就都明白,他们不是詹姆斯的选择了。
“在宣布消息五分钟前,我接到了电话,但在那之前我就知道我们没法签他了。”莱因斯多夫说,“你能感觉的到。讨论有点戛然而止。我认为会吸引他的球队会有更好的直觉,而且会提早被告知。而知道热火可以同时签下他们三个也给了我另外一条线索。当我们意识到他们有这种能力时,我们就知道我们出局了。”